
浦東再迎來重磅政策利好,下一個 30 年,靠什麼?

浦東:改革永遠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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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重磅新聞,再次引爆上海浦東。
為建立完善與支持浦東大膽試、大膽闖、自主改相適應的法治保障體系,推動浦東新區高水平改革開放,打造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引領區,全國人大常委會擬授權上海市人民代表大會及其常務委員會根據浦東改革創新實踐需要,遵循憲法規定以及法律和行政法規基本原則,制定浦東新區法規,在浦東新區實施。
授權地方政府給一個新區立法,非常少見,這等於説給了這個新區自主立法權,這也是浦東在邁向更高水平的國際金融中心、自由貿易區的進程中,最為堅實的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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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東:新中國金融和貿易種子
80 年代看廣東,90 年代看浦東。
這兩個 “東”,一個扼珠江之咽喉,一個扼長江之咽喉,是中國名副其實的經濟中心,共同描繪了改革開放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和廣東起步於 “三來一補” 的低端製造業,再轉型高質量製造業不同的是,浦東一出世,就被冠以打高大上的 “金融中心” 定位,這個定位播下了新中國金融中心的種子,並一路發芽、開花,結出盛大的果實。
新中國第一家證券交易所在這裏成立,隨後陸續出現期貨交易所、產權交易所、鑽石交易中心、各類券商、投資機構,中國人民銀行也把上海市分行遷到浦東陸家嘴。再後來,日本富士銀行、渣打銀行、滙豐銀行、花旗銀行等等大量外資金融機構在這落地生根。

現在的陸家嘴金融城,已經成為中國金融市場體系最完備、金融交易最活躍、金融機構最集聚、國際化水平最高的金融產業高地,這個面積不過 31.78 平方公里的區域,集聚了 12 家國家級要素市場和金融基礎設施,870 家銀、證、保持牌金融機構及其分、子公司,6000 家新興金融機構,3000 多家專業服務機構,30 多萬名金融人才。
這裏是名副其實的 “寸土寸金”:285 幢商務樓宇中,税收過億的有 102 幢,超 10 億的 30 幢,超 50 億元的 4 幢;這裏也是最名副其實的中國華爾街。
很多人認識浦東,正是從陸家嘴金融區的東方明珠塔,還有那一棟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開始的。時至今日,“金融中心” 已經成為浦東乃至上海最亮麗的名片。

但是,浦東並不止於金融,貿易也相當搶眼。
上海有河有海,區位優勢得天獨厚,運輸條件也十分便利,它控制着揚子江入口,與京杭大運河相交,形成財富與貿易的巨大的中央動脈,它有母親河以及蜘蛛網般的縱橫交錯的內河水系,輪船通過內河水系通向中國的大小城鄉,走向中國的南北各地,成為中國南北沿海貨運理想的交匯點;對外則可以通達世界各國。
所以,當年英國人在中國東部尋找通商口岸時,一下子就相中了當時還是 18 線小縣城的上海,此後的上海則一路開掛,成為遠東最負盛名的國際貿易中心。
百年風華,在浦東重新綻放。
新區剛成立時,貿易就被看成和金融同樣重要的發展戰略基點。浦東的決策層很早就已經意識到,沒有國際航運中心的支撐,經濟、貿易、金融中心的作用只會處處遭遇掣肘,上海要真正成為 “一個龍頭、三個中心” 的目標,關鍵在於發展現代港口,核心就是建設深水港。
於是,在對上海各地進行調研和論證後,最終選擇了浙江舟山的大洋山和小洋山。在解決了行政、利益分配的難題後,洋山港開始建設。數年之後,十幾座不相連的小島被填成一個 8 平方公里的平整陸地,與此同時,一座連接上海和洋山港的 32 公里東海大橋也相繼落成。

2005 年,洋山港一期建成 5 個 10 萬噸級深水泊位,年吞吐能力達到 220 萬標準箱;2006 年,二期建成 4 個 10 萬噸級別泊位,年吞吐能力合計達到 430 萬標準箱;2008 年,三期建成,兩年後,上海港首次超越新加坡港,成為全球第一大集裝箱港,並一直保持至今;2017 年,洋山港四期又建成了全球最大單體自動化智能碼頭,接待起 2.4 萬標準箱級別的全球 “船王” 都變得駕輕就熟。
洋山港的真正意義,不侷限於上海,在於向外輻射至長三角,再沿着長江溯江而上,它影響的,是跨過 9 省 2 市,彙集着 40% 人口,佔據全國 46%GDP 的經濟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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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東:自由貿易再起航
1990 年 6 月,國務院便正式批准浦東新區創辦了過渡性質的上海外高橋保税區,英文譯名 FreeTrade Zone(自由貿易區)。
1993 年 11 月,上海保税生產資料交易第一分市場開張,儘管具體政策和當初想的還有一定距離,但仍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1996 年 12 月,中國第一部地方性的保税區條例《上海外高橋保税區條例》正式通過,並在 1997 年 1 月 1 日實施。《條例》實施後 3 個月,外高橋保税區出口加工項目外資量同比增長 2.5 倍,已投產的加工企業出口額也增長近三成。
保税區也是最早實行“先入區,後報關”方式的地區,不但大大縮減了運輸時間,還降低了物流成本。這種“快”還體現在政府,浦東開發之初,就是全國最早開展“一門式”服務的地方:各委辦局派代表駐紮在開發辦旁,一扇門進去,蓋完所有圖章,大大提高了企業和政府辦事效率。
“一天能批四五塊地,15 分鐘完成一項審批,蓋出一個章。”
到了 2012 年底,10 平方公里外的外高橋保税區,貿易總額已達 1 萬億元,平均每平方公里税收 100 億元,超過了上海最繁華的南京路。

現在,外高橋一天的經營收入達到 60 億元,超過一座金茂大廈的造價;一天税收總額 5 億元,可以修建近一公里的地鐵;一天進出口額約 29 億元,相當於 3 艘中國最大原油輪 “凱桂號” 所載原油的價值。
過去 30 年,外高橋保税區的經營收入從 1993 年的 11.6 億元到 2020 年的 2.32萬億元;進出口額從 3.2 億美元增長到 2020 年的 1330億美元;税收從 1.6 億元增長到 647 億元。
2013 年 8 月,國務院正式批准設立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試驗區範圍涵蓋上海市外高橋保税區、外高橋保税物流園區、洋山保税港區和上海浦東機場綜合保税區等 4 個海關特殊監管區域。這個佔地 28.78 平方公里,僅為上海市面積的 1/226,成為撬動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支點。
自貿區成立前夕,國務院被授權可在上海自貿區暫時調整有關法律規定,不闖現行法律的紅燈,而將自貿區改革試驗與之衝突的地方調整 “信號系統”。2014 年,《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條例》全票通過。
全球企業開始搶灘上海自貿區,28.78 平方公里的面積顯得狹小不夠用。2015 年 4 月 8 日,國務院印發通知,確定上海自貿區實施範圍 120.72 平方公里,陸家嘴金融片區、金橋開發片區以及張江高科技片區納入其中。
如果説擴容只是土地面積上,那制度創新則是植根於每一個來到上海自貿區的企業和每一個人心中。
最深入人心的,無疑是中國第一份外商投資“負面清單”。在此之前,中國對外商往往以“正面清單”為主,清單上有的行業和領域才允許外商投資,而“負面清單” 的意義在於,只要沒在投資黑名單,都可以自由做生意。
2017 年,發改委和商務部發布了《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2017 年修訂)》,由 2015 目錄的“鼓勵類、限制類、禁止類”改為“鼓勵類和負面清單”,全國範圍內全面推行外商投資”負面清單”。
利率市場化也同樣從自貿區起步,2014 年,央行將小額外幣存款利率上限改革擴展至全上海市,這是第一項推廣至區外的金融改革政策;區內推行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兑換,一年後掛牌的廣東、福建、天津三地自貿區,一致提出試行該政;區內企業註冊實行 “一表申報、一口受理”,福建自貿區平潭片區的投資審批也從 99 個章變成 1 個章。
30 年來,上海自貿試驗區保税區域以外高橋保税區為起點,以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建設為契機,加大開放、探索創新的腳步從未停歇,期間創造了“全國第一個保税區”、“全國第一家外商獨資貿易企業”、“全國第一個國家進口貿易創新示範區”、“全國第一個自貿試驗區”、“全國第一份外商投資負面清單”等多項全國第一,成為我國自由貿易園區探索實踐的一面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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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東:改革永遠在路上
經濟學自誕生的那一天起,就在探討最優的成本和效率問題,而結論就是通過分工、協作,更好地發揮各個主體的優勢,最終在成本和效率問題上得到最優解。由此而演化出來的全球化浪潮、自由貿易浪潮,曾經推動了世界經濟的突飛猛進,惠及了全球大多數國家。
然而,這些年卻出現了逆全球化浪潮、貿易保護主義,自由貿易的紅利正逐步消退,世界經濟也處於迷茫的十字路口。
作為曾經在全球貿易中獲益良多的中國,深刻地意識到,經濟學的本質沒有變,自由貿易仍是世界經濟發展的大方向,尤其是在現在的時代背景下,更需要堅守自由貿易的前沿陣地。
其實,不管是金融也好,自由貿易也罷,最基礎的支撐力量,都來自於法治,這是過去幾百年的金融和貿易國家成功的基石。
説白了,就是做生意,先定好規則,然後大家都按規則辦事,不按規則辦事的,肆意破壞規則的,有 “衙門” 收拾他們,大家出了糾紛,談不攏的,有地方申訴,有地方主持公道。
這或許正是此次浦東新區擁有更大立法權的意義所在,這一點也顯得彌足珍貴,因為浦東肩負着為中國的自由貿易殺出一條血路的歷史重任。
1990 年,浦東的 GDP 是 60.24 億,在全上海佔比不到 1/12,當時新區的設想是,到 2000 年把 GDP 搞到 500 億,但是十年之後,浦東新區的 GDP 已經突破千億大關;2020 年,浦東新區的 GDP 達到 1.3 萬億元,這是 1990 年時的 216 倍。
過去 30 年,浦東用敢想、敢試、敢為,交出了令上海、令國家滿意的答卷,未來 30 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浦東仍然堅守初心,為上海、為全國,乃至全球,交出更滿意的答卷。
改革不停頓,開放不止步,而浦東,永遠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