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light of non-US currencies behind the depreciation of the Japanese Yen

華爾街見聞
2024.10.05 13:39
port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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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元貶值並非個案,背後是強美元和非美貨幣的集體窘境。日元近期下跌與日本投資者海外資產配置活動有關,且海外投資者對日元的投機性賣空情緒高漲。儘管日本央行推出救市措施,但單邊匯率干預的邊際作用在逐步消減。日元兑美元匯率觸及 38 年以來新低,年內累計跌幅達 14.8%。

核心觀點:

日元近期下跌的利差邏輯有所減弱,本輪日元貶值或與日本投資者海外資產配置活動有關。海外投資者對日元的投機性賣空情緒高漲、進口價格上升等也對日元形成壓力。日本央行前期推出救市措施,但單邊匯率干預的邊際作用在逐步消減。中期日元修正的主要動力主導因素還是美日利差,特別是美國的經濟數據和聯儲動向。

日元貶值並非個案,背後是強美元和非美貨幣的集體窘境。強勢美元下,國內經濟環境好壞很難決定本國貨幣走勢。貨幣政策的邊際操作,也較難逆轉匯率趨勢。儘管也在貶值,但本輪人民幣相對其他非美貨幣整體強勢;後續若美元回落,人民幣升值空間亦被壓縮。

事件:

7 月 2 日,日元匯率暴跌,日元兑美元匯率觸及 38 年以來新低,一度跌至 161.75,日元兑美元的年內累計跌幅擴大至 14.8%。

正文

一、加息與救市,難阻日元趨勢性貶值

日元近期下跌的利差邏輯有所減弱。2022-2023 年,日元的趨勢性貶值主導因素是美日利差,特別是美國的經濟數據和聯儲動向,日元基本遵循了 “短期看美聯儲,中期看日央行” 的基本邏輯。但 2024 年 5 月以來,日元的貶值趨勢與美日利差發生背離,美日利差在美債震盪下行、日債平穩走高的背景下已經逐漸收斂,但日元貶值趨勢未見扭轉。

本輪日元貶值或與日本投資者海外資產配置活動有關。日元與美股的走勢相關性自 2024 年一季度以來大幅上升。2024 年 1 月,政府啓動日本個人免税儲蓄賬户 (NISA) 計劃改革,提升市場對散户投資者的吸引力,NISA 大幅擴大了年度投資限額,其中小額投資限額由每年 40 萬日元升至 120 萬日元,增長賬户年度投資限額由每年 120 萬日元升至 240 萬日元,同時降低賬户存款門檻,以促進日本家庭投資。NISA 賬户的擴容推升了日本投資者對海外資產的偏好。根據日經數據,6 月通過 NISA 賬户流入外國股權投資基金的資金流量創下新高,日本居民部門對海外資產的配置不斷上升。從日本的國際投資頭寸數據來看,從 2023 年底起,日本的對外資產中的權益證券投資分項也持續走高。投資者對美元資產的需求或是近期日元走軟的重要因素。

海外投資者對日元的投機性賣空情緒持續高漲。2021 年下半年開啓的本輪日元貶值中,金融機構對日元的投機性賣空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做空情緒並在多次突破關鍵點位後更加高漲。根據美國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CFTC)數據,6 月最後一週美國市場對日元的投機性空頭淨頭寸達到 17.4 萬手,創下 2008 年有數據以來的空頭淨頭寸新高,市場對日元的預期暫時仍未出現見底的證據。

日本國內進口企業對美元的需求維持高位。2023 年以來,隨着日本內需復甦的演進,進口需求持續維持高位,儘管日元貶值推動出口高增,但貿易始終維持逆差,2024 年以來,隨着進口價格止跌回升、重回正增長區間,日本貿易逆差繼續擴大。進口商美元需求也是貶值的壓力之一。

單邊匯率干預的邊際作用在逐步消減。日本當局的匯率干預只能減緩下跌的速度,難以成為趨勢扭轉的決定性因素。4 月底、5 月初匯率第一次接近 160 時,財務省進行至少 2 次匯率干預操作,共計約 98 萬億日元(620 億美元),但是干預的作用在逐漸下降,7 月初日元再度突破 160,市場預期到 165 附近可能觸發新一輪干預。日本當局對外匯干預的依賴度在增加,然而隨着關鍵點位不斷被突破,市場對干預的信心逐漸下降,投機性交易未減。

中期日元修正的主要動力主導因素還是美日利差,特別是美國的經濟數據和聯儲動向。聯儲 9 月如果降息落地,可能成為日元觸底的時點。日本當局總體上對日元貶值的容忍度較高,但近期對貶值的負面影響愈加重視,認為過度貶值已經對經濟弊大於利。此前,日本央行行長表示關注匯率對通脹影響,暗示後續繼續貶值的話可能提前加息。減緩日元貶值可能成為日央行 7 月議息會議的主線議題。

二、日元貶值並非個案,背後是強美元和非美貨幣的集體窘境

高利率和強美元的組合下,非美貨幣集體面臨貶值的壓力。美元指數在 2024 年曾短暫回落,但整體依然維持強勢,推動因素包括:(1)歐央行、加拿大央行、瑞士央行等均已開啓降息,而美聯儲行動更為緩慢。(2)今年一季度,美國 GDP 環比年化增速雖然大幅放緩,但國內終端需求相對穩健,而歐洲、日本經濟表現相對一般,美強歐弱的格局未出現明顯逆轉信號。(3)俄烏衝突尚未解決,中東局勢大幅惡化,美元仍然發揮避險屬性。(4)特朗普選情邊際走好,其主張的減税、關税等政策利好美元走勢。強美元下,不僅日元,其他發達和新興市場貨幣,均有明顯走弱,匯率壓力成為普遍難題,對於股市和債市形成一定擾動。

參考此前經驗和本輪日元走勢,非美貨幣對美元的匯率走勢,有以下規律值得借鑑:

第一,強勢美元下,國內經濟環境好壞很難決定本國貨幣走勢。強美元下,即使國內經濟基本面強勢,仍會受到匯率的挑戰。例如,印度經濟近年來表現強勢,其 GDP 增速、製造業景氣度均相對美國走高,但盧比仍難逃貶值。

第二,貨幣政策的邊際操作,較難逆轉匯率趨勢。近期日本央行的操作是一個典型例子,雖然其在去年底和今年一季度先後開展緊縮和加息操作,但市場難以形成長期持續加息的預期,對日本經濟走勢也缺乏信心,日元依然大幅走貶。

三、儘管也在貶值,但本輪人民幣相對其他非美貨幣整體強勢;後續若美元回落,人民幣升值空間亦被壓縮

人民幣兑美元同樣在 2024 年再度面臨貶值壓力,從年初 7.1 左右降至目前 7.25 下方,接近去年三季度低點。核心因素仍然是強美元下的非美貨幣整體貶值趨勢,此外,年中一般也是人民幣的季節性弱勢區間。但是,如果考慮相對其他貨幣的走勢,人民幣兑美元的貶值幅度其實偏低,波動區間更小。今年上半年,全球主要貨幣兑美元的平均貶值幅度在 4.7% 左右,但人民幣僅貶值 2.4%。後續隨着美聯儲降息預期加強,美元指數進一步上升空間有限,若全球經濟在降息支持下邊際走好,美元指數不排除逐步回落,人民幣匯率壓力有望釋放,對國內貨幣政策、股市情緒都將是利好。但由於前期相對堅挺,屆時升值空間或亦受限。

風險提示:美國通脹上行超預期,美國經濟增長超預期,導致美聯儲貨幣政策繼續收緊,美元大幅升值,美債利率上行,美股繼續下跌,商業銀行破產危機,以及新興市場出現貨幣和債務危機。美國經濟衰退超預期,導致金融市場出現流動性危機,聯儲被迫轉向寬鬆。歐洲能源危機超預期,歐元區經濟陷入深度衰退,全球市場陷入動盪,外需萎縮,政策面臨兩難。全球地緣風險加劇,中美關係惡化超預期,大宗商品、運輸出現不可控因素,逆全球化程度進一步加深,供應鏈持續被破壞,相關資源爭奪惡化。